“啪——”
  第181章 “完好无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剑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那是什么啊？”
  学园岛外，众人看着被突兀托住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直接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好温暖的火焰。”
  栉名安娜淡紫色的瞳孔中，浅浅地映着白金色的火焰。
  霎那间，白金色的火焰迅速覆盖了已经熄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周防唯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只有橘红色的重力场依旧托举着王剑。
  白色的火焰象征着生命，这是周防唯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情。
  它的治疗能力无与伦比，直到现在，若非死亡，还没有周防唯救不回来的。
  周防唯在顾虑，顾虑着达摩克利斯之剑并非生命，顾虑祂已然死亡。
  但是她看见了，学园岛外的吠舞罗的大家，达摩克利斯之剑下的尊，……
  还有王剑，祂的脉搏还在跳动。
  很清晰的心跳声，很奇妙。
  这是吠舞罗的心跳，
  所以王剑还活着。
  「noblood！nobone！noash！」
  她真的好喜欢吠舞罗呀！
  果不其然，这次也依旧没有出乎周防唯的预料。
  白金色的火焰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完整的，展露出锋芒的赤色王剑。
  最纯粹的红色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炽热的，耀眼的，璀璨的，夺目的……
  “咔嚓——”
  周防唯的瞳孔皱缩，原本扬起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很轻，却震耳欲聋。
  “完好无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剑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顷刻间便化为了灰烬。
  周防唯徒劳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为什么？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彻底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周防唯再次陷入了“梦境”。
  在宇宙的夜幕之下，两颗星辰脱离了既定的轨道，穿越无尽光年，彼此靠近。
  终于，在某个刹那，祂们轰然相撞，绽放出的光芒，比最耀眼的恒星还要明亮。
  无数星辰在这光芒中失色，时空也在这巨响中震荡、扭曲。
  越来越多的星辰被扯进漩涡，刹那，也可能是永恒，无数的星辰在其中陨落，却又有几颗在时空的缝隙中绽放出生命的璀璨。
  那就是她们现在的世界。
  周防唯无比肯定。
  她茫然地眨眨眼，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事情被她搞砸了。
  没等她继续伤春悲秋，眼前的场景再一次变幻。
  是白焰和黑炎。
  诞生于生与死之间的灵。
  和周防唯之前见到的火焰不同，虽然依旧是火焰的模样，却只有一小团。
  原本的黑炎如同无尽的深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浸润出的金色也透露着无尽的锋芒；而无暇的白焰恰似无瑕的冰雪，高贵，纯净，浅浅的金色反为其增添了几分暖意。
  而现在二者交融，黑色的厚重与白色的轻盈相互碰撞、渗透，生出奇异的光芒，在无边的夜色中绘出了灵动而神秘的图案。
  浅浅的金色在其中流转，晶莹而又圣洁。
  周防唯伸出手，郑重地捧起了落入宇宙的火焰，在她的身后，和她面容十分相似的少女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不同的是，少女捧起了那团火焰，周防唯却扑了个空。
  第182章 十世轮回，道途圆满，皆为时光淬炼的辉芒。
  火焰瞬间覆盖了“她”的全身，周防唯看到她脱力地跪倒在地。
  即使感受不到温度，周防唯依旧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同样跪倒在地。
  好痛。
  周防唯感觉自己快要分裂了都，身体上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灵魂上却是感觉死去又活来，就两个字——酸爽。
  渐渐的，周防唯也感受到了那种真实的疼痛。
  情况不太妙啊。
  白焰和黑炎在她的身体里打架，打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周防唯的身体沦为了战场。
  不对不对不对！
  周防唯有些焦躁，不是因为疼痛，而是黑炎和白焰无法融合在一起。
  很明显不是吗？
  那朵奇异的火焰，本就是黑炎和白焰原本的样子。
  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划过了之前数世的经历，哥哥源博雅，梅树妖唯雅凌，还有其他的式神同伴……时光流转着，周防唯看到了爸爸，尊，安娜……
  曾经用召唤术召唤出来书浮在她的身前，无风自动。
  与曾经怎么都翻不开的情况不同，记忆回笼后，曾经的羁绊也都一一浮现，然后碎成了一片星光。
  周防唯的额头上，清晰的冰晶花纹慢慢浮现，星光汇聚成溪，最终归于起源。
  死亡是什么呢？
  周防唯听见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低语。
  死亡，是生命的终章，是灵魂挣脱躯壳的束缚，去往永恒寂静的归处。
  纵使有地狱的存在，生灵死后就成了鬼，他们的生命被拉长了时间。
  但是啊，终结的那一天总会到来，无论是世界还是宇宙。
  一切终将归于寂静。
  这就是死亡。
  那什么是生命呢？
  是破晓时散落在树梢的第一缕晨光，破开了夜的深沉，唤醒了万物的灵魂。
  是春天破土而出的种子，是哭声嘹亮呱呱坠地的婴儿，是街道上热闹的人间烟火……
  周防唯突然想起了恒星，想起了爸爸和尊。
  恒星从星云中诞生，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还未完全成型的恒星会不断吸收星云的物质而成长。
  从原恒星的时候开始，恒星就会开始慢慢发光，只是那个时候的光芒会很微弱，发出的热和光都很少。
  但星星也会成长，和所有的生灵一样。
  当星云第一次开始旋转，恒星就注定有一天会肆意地燃烧。
  当中心的压力大到能够满足核聚变的反应时，恒星就会变成一颗主序星，成为我们眼中所见的满天繁星。
  恒星是时光的产物，更是时光的见证者。
  太阳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恒星，因为祂衰老的过于缓慢，以至于我们没有想过明天再没有太阳升起的可能。
  但生老病死是常态。
  终有一天，恒星会再次照亮祂所在的整个星系，那是祂璀璨而盛大的告别。
  蜉蝣朝生暮死，星辰近乎永恒。
  如果换个角度想想，其实几十年和几十亿年也没有什么区别，毕竟对于个体而言，那都是一辈子。
  生命不能永存，但宇宙总有轮回。
  “像地球这样的行星，其实是产生不了重元素的，你身体里的铁，来自一场璀璨的超新星爆炸。
  血液里的锌，源自两次中子星对撞后喷射向宇宙的尘埃。
  而那微量的铜，更是需要见证一颗白矮星的死亡。
  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钴，也源自几十亿光年外的星云。“（1）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每一个生灵其实就是一个宇宙。
  而我们都在不断地轮回。
  周防唯身上的火焰渐渐平息，慢慢融入到她的灵魂之中。
  或许该叫祂往生之轮。
  这个在生命与毁灭的碰撞中诞生出的奇迹。
  源唯雅双手捧着分裂开黑炎和白焰，望着周防唯。
  两个眉眼间十分相似的人，跨过了千年的时空相遇了。
  咔嚓——，
  有什么东西碎了。
  最后，在往生之轮与周防唯彻底融合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消失不见，周防唯再次回到了学园岛。
  或者说她压根就没离开过。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样子，但其实对于下方的周防尊和宗像礼司来说，总共也就过去了几秒钟。
  两人都还没有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
  不过本身身为王的他们，同样敏锐地感觉到了周防唯周身力量的变化。
  宗像礼司的神色愈发凝重。
  周防尊看着周防唯，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比起宗像礼司，他其实是能够感觉到两人之间断断续续的联系，很微弱，但并非不存在。
  现在的周防尊并不在乎王剑的状态，即使祂差点恢复又再次消亡，周防尊的心情都没有太大的波动，顶多只是有些诧异罢了。
  他更关心的是这个变数会给吠舞罗带来什么风险。
  “啧，”周防尊轻嗤了一声。
  周防唯也没多解释，目前情况比较紧急，暂时没时间细说。
  往生之轮脱离周防唯的手心，在祂刚刚出现的那一刻，正在四散的王剑碎片也立即停住。
  随着往生之轮地转动，所有的力量全部回到了周防尊的身上。
  同时被镇压在御柱塔下的德累斯顿石板突然活跃起来，在东京附近的王权者，氏族和权外者全都感受到了力量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