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
彩云归 更新:2025-05-06 21:21 字数:3112
虞恒耸肩,对此表示十分淡定,“一个人不可能既有天赐的颜值,又有超高智商,这两样我有一样就行,做人不能贪心。”
司印戎正想讽刺两句,忽然听到虞恒说:“但奇怪,我好像确实是这么觉得的,我视线里面一片黑暗的时候听声音听得很清楚,但现在能看到光看不清楚东西,跟着连声音也听不清了。”
说到这里他笑意吟吟地问司印戎:“司医生,你说这是为什么,我的感觉有错吗?”
司印戎沉默片刻,语气生硬地解释:“人的大脑通过五种感官接收外部信息,视觉是主要管道,你看不到光时,大脑不需要处理视觉信息,所以视觉无影响。但能看到光却看不清楚东西,视觉信息有障碍,会觉得处在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影响听觉信息接收。”
“哦。”虞恒用一种恍然大悟语气说:“那这么说,我刚才说的看不见听不清楚应该是对的,你为什么又说我笨?”
司印戎:“……”
虞恒发现对方半天不说话,依稀能听到磨牙声音。
他偷笑,见好就收,不再问了。
不过片刻后司印戎倒是主动说:“我看你恢复得很好,不用户外。”
“什么,你要带我户外?”虞恒惊讶地问,“真的吗,什么时候,今天?”
司印戎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回答:“不去了。”
虞恒一猜就知道对方又傲娇,说不过他就开始从别地方找补回来。
他立刻道歉:“对不起,我说错了,我们忘记刚才交谈重新开始说,可以吗?今天要去哪里玩?”
出去玩多好呀,他一个人在家里闷了好多天,出门也只有偶尔晚上能下楼溜十几分钟,真的感觉人都充满着宅-腐气息,很怀念阳光。
今天周六,司印戎应该也要放假,对方难得有空带他出去,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一起出去玩是多么好增进感情的时间。
司印戎看到虞恒立刻毫无原则地道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把自己气坏。
他有心想说不去,但看到对方期待的表情,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口。
最终他只能没好气地说:“医生交代你要多做眼部康复训练,其中包括多看自然光,今天带你出去走。”
他说完犹豫半晌,还是问:“你想去哪?”
他绝对不是尊重对方的意思,只是他也没有特别想去地方,不如问问虞恒。
说起想去哪,虞恒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位神内医生葛平盛说的话,说等他好了去拜拜。
虽然他现在还没好,但最起码能看到光,是应该去拜拜。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现在觉得搞点无伤大雅封建迷信也没关系。
于是他就说:“我们去拜拜吧。”
司印戎:“去哪拜?”
虞恒张口就想说月老庙,他现在最想求是的月老,但又觉得不合适,毕竟他是眼睛恢复光明,去还愿。
想了想他还是说:“去附近一家人气旺寺庙就好了。”
司印戎面无表情地问:“我像是那种去寺庙的人吗?”
虞恒:“……”
他想到司印戎确实是位标准的无神论者,勉强对方去寺庙不合适,正想说换个地方,就听司印戎说:“去雍和宫。”
虞恒:“……?”
他有点想笑,又不敢笑,怕笑出来后司印戎撂担子不干了。
“我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司印戎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解释,“为了你尽早痊愈,能跟叔叔阿姨交差。”
虞恒很乖巧地回答:“知道。”
司印戎这个家伙,永远学不会面对自己的内心,言行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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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原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司印戎确实像是那种会去寺庙的人。
开车去雍和宫一路上,司印戎都很生气,主要是生自己的气
明明已经分手,对方在分手的时候还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几乎将他贬得一文不值,他为什么还控制不住地为对方考虑,甚至面面俱到,现在还要一起出去玩,去他从前压根就不想去的寺庙。
他尊严呢?!
自觉尊严扫地司印戎跟自己较劲,但还是带虞恒出门,去正是人气很旺据说很灵验雍和宫。
雍和宫严格来说不算是科班出身寺庙,这里一开始是雍亲王府,乾隆时期改成喇-嘛-庙,之后作为寺院一直延续至今。
传说中雍和宫很灵验,但不能乱拜,也不能乱许愿,xhs上很多人分享过在雍和宫许愿,用一种很诡异的方式实现的故事。
后面就有很多人说一定要准确许愿,不接受调剂,但虞恒自认为文本功底没有好到能够准确许愿地步,所以今天来也不打算许愿,只是还愿,不知道这个还愿是要像过去一样捐香油钱,还是买些雍和宫里小商品回去。
雍和宫门口不好停车,车停在一个距离稍远地方,司印戎让他下车,用轮椅把他推过去。
虞恒坐在轮椅上,抬头看天。
今天的阳光很好,好到有些刺眼地步。
他现在还看不清天空和云彩,不过能看到天空颜色。
是一种很清透湛蓝,久违彩色让他心情都飞扬起来。
不过天空看久了他会觉得阳光刺眼,低下头揉揉眼睛。
正揉着,他感觉一样东西递到他手里,他能看到是黑色的,就问:“这是什么?”
“墨镜。”
虞恒瞬间懂了,带上墨镜。
眼睛习惯黑暗人看到强光,尤其是强烈的日光后会很不适应,需要慢慢习惯,一开始在阳光很强的情况下出门需要佩戴墨镜。
他戴上墨镜,感觉眼睛舒服多了。
等会儿等他的眼睛适应户外的光线后,可以在不直视阳光情况下摘掉墨镜。
“谢谢。”
他对司印戎说。
司印戎没回答什么,只推着他往前走。
被迫宅久的人觉得出门真好,虞恒感觉空气都是活泼的,他又闻到了久违属于阳光味道。
被阳光晒过的空气暖意融融,微微浮动着,披洒在身上时让人格外舒适。
轮椅压过石板路带来轻微的震动,他戴上墨镜看四周,只看到模糊的浅灰或深灰色光影块。
雍和宫在二环老城区,虞恒从前听过但没来过,如今第一次来是这种眼睛不方便的情况,看不到周围的景物,就只能问司印戎:“雍和宫周围都有什么呀?”
片刻后司印戎语气不怎么好地回答:“都是人。”
虞恒又想笑,嗯,这个描述很“司印戎”。
他好险忍住笑意,“能说得具体点吗?”
“都是来拜,有打卡拍照,做直播,一家亲子遛娃,还有我们这种单纯的游客。”
虞恒诚恳地发问:“我始终不明白,你说话这么不好听,高考作文是怎么拿满分?”
司印戎:“……”
议论文,谢谢。
针砭时弊。
他推着虞恒轮椅往前走,感觉今天来雍和宫真的是一个错误。
周末雍和宫人非常多,往近走些几乎就是人挤人状态,其他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撞到虞恒轮椅,容易受伤。
好不容易来到雍和宫门口,买票进去后,司印戎问:“你要去拜哪个殿?”
虞恒还真不知道,就问:“有哪些殿?”
司印戎:“……”
他干脆换个问法:“你想求什么?”
“我是想来还愿,不求什么。”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求财,但现在如果真说想求什么,就只想求平安。
但他害怕这个愿望太大了自己求不到,不敢求,就只是想来还愿。
司印戎也不懂,谘询工作人员后建议他们去雍和门(天王殿)拜,说这个拜的人最多。
他看了下门口排队领香队伍长度,也真心实意认为确实很多。
他又一次觉得自己疯了,虞恒说想来拜,就真的带他来拜。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很像是舔狗,人家明确说分手,还把他贬得一文不值,他现在巴心巴肝地去照顾。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觉得郁闷,控制不住,总在生自己闷气。
他推着轮椅停在殿外,扶虞恒站起来。
“往前走。”
“好。”
雍和宫人多,他用盲杖并不如何得心应手,在这种地方用很容易打到人引起纠纷,所以他今天出门没带盲杖,也没带买着好玩智能眼镜,只有司印戎扶着他。
虞恒眼前依旧是模糊的块状物体,看不清楚,唯一能够依赖的就是司印戎手,他本能地紧紧抓住,握得很紧。
司印戎低头看着俩人紧紧交握的双手,低声说:“不用抓这么紧,不会卖你。”
虞恒:“你说什么?我没戴近视镜,听不清。”
司印戎:“……”
虽然雍和宫人来人往,身边的声音也很嘈杂,但他不信两个人之间距离这么近,他声音也不算小,虞恒会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