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丁的圣诞节(现代au)
作者:银月酒保      更新:2025-11-18 18:48      字数:7141
  前言:
  又老师的梗有点香,感觉托拉姆同学确实有点点老倒霉蛋了,给他来个甜甜的au~
  正文:
  阿伯丁的冬天,风是从北大西洋直接刮来的刀子,咸涩的水汽毫无商量余地地裹挟着寒意往骨头里钻。
  理所当然的,酒吧的侧门一推开,这股冷风便直灌进来。
  辛西娅缩了缩脖子,把那条厚厚的羊绒围巾往上提了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清澈的翡翠色眼睛。
  即便已经来了两年,她依然对于这种与波罗的海沿岸迥异的湿冷不太适应。
  雪这么少,还敢吹这么冷的风,属实是不解风情。
  路灯下,托拉姆已经等在那里。
  他高大的身影在冷风中站得笔直,一头红发在街灯的光晕下像是某种燃烧的、却无法带来温暖的火焰。
  看起来适应得很,这种天气也丝毫不影响他耍帅。
  他刚刚发短信说,要来找他的孪生妹妹赛伊丝,顺便接一下作为舍友的她回宿舍。
  只是这个“顺便”,最近这几个月倒是越来越频繁了。
  治安不好,天气太冷,外地人不熟悉路,青少年成灾,反正总有各种理由。
  说来奇妙,一个异国的,主修比较文学的文学院学生,和一个本地、主修化学的赛伊丝,就这么在大学宿舍分配时成了舍友。
  进而,辛西娅的生活里,也就莫名其妙出现了托拉姆这么一个总是占着她绯闻男友位置的存在,不知道多影响她的异性缘。
  “给。”托拉姆看到她,迈步上前,将手中的一个纸杯递过去,声音在冷空气中显得也有些低沉,“香料橙汁,无酒精的。”
  温暖而甜美的气息顺着风浸润着鼻腔,在辛西娅的故乡也有类似的热饮,她很喜欢这种口味。
  辛西娅接过,隔着纸杯套也能感受到杯壁传来的热度,她被烫得轻轻惊了一下,随即眉眼便放松下来,染上一点真切的笑意:“谢了,托拉姆。至少现在,我愿意称你为一位绅士~”
  托拉姆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望向酒吧门口闪烁的霓虹,咕哝道:“我也没对你做过什么不绅士的事情吧……”
  片刻后耳尖微微发红,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小声补了一句:“……至少现在没有。”
  辛西娅挑了挑眉:“哦?那以前呢?”
  红发青年明显一个激灵,窘迫在他却僵硬的脸上闪了一下。
  他沉默半秒,试图装得漫不经心:
  “那时候我不熟悉你,你也……挺让人难以应付的。”
  辛西娅吸着热橙汁,嘴角轻轻弯起:“难以应付?到底是谁比较难对付啊?我可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托拉姆干咳一声:“那是因为你那天你说话太快了,我听不懂。”
  辛西娅笑意更深:“哦?所以你皱眉,是因为听不懂?”
  托拉姆:“……对。”
  辛西娅:“不是因为觉得我轻浮?”
  托拉姆像被针扎了一下:“我、我没说过那种话。”
  “你没说,可是你的眼神说了,”辛西娅轻轻晃着杯子,“你那天和我说话时,站的距离恨不得放下约翰大叔家的渔船。”
  托拉姆沉默。
  那确实发生过。
  ——第一天一起吃午饭时,她坐到赛伊丝旁边,他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侧了半步。
  那不是礼貌,而是警惕。
  仿佛辛西娅随时会用某种他听不懂的外语讽刺,或突然对他太热情,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辛西娅轻柔地继续道:“还有你第一次听见我是在酒吧驻唱……”
  托拉姆的表情变得更别扭:“那……那不是我的错。你穿得……你唱得……场面……很吵。”
  “你那时候瞪了我一眼,觉得我不正经?”
  托拉姆立刻反驳:“我没有瞪!我是惊讶。你突然变得……很不一样。”
  “嗯哼。”
  “还有你跟谁都能说上两句,我以为你很——很社交型。”
  辛西娅轻声笑起来,眼底有一点真正的暖意:“然后你得出结论,像我这样的人……很轻浮?”
  托拉姆整个人的气息都僵了一瞬。
  他确实这样想过。
  她太外放、太漂亮、太轻松地与人交谈,又太自然地看透别人的小情绪。
  而他——
  他不擅长应对那样的人。
  他压低声音,像在承认一件羞于启齿的小错:“那时候……我搞不懂你。你看人的方式……让我觉得不太安全。”
  辛西娅轻轻歪头,像是终于等到这句话:“原来是因为你被我吓到了。”
  “我没有被吓到。”
  托拉姆立刻反驳,但语气虚虚的。
  “只是……不习惯。你很会观察人。”
  他停了一下,又像怕自己说太多似的,把音量压到更低:
  “那时候我以为你在……挑我毛病。”
  辛西娅笑得像风里摇着的烛火:“哦,那是我平时说话的方式啦。不是在挑你,是在……逗你。”
  托拉姆呼出一口气:“可我那时不知道,还以为你在嘲笑我。”
  辛西娅轻轻晃着暖饮,笑容像飘散的香气一样柔软:
  “我从没嘲笑你,托拉姆。只是你看起来特别适合被逗。”
  托拉姆:“……”
  他耳朵彻底红了。
  辛西娅没有再挤兑他,低下头,小口地喝了一口热橙汁,浓郁的香料气息和微烫的甜意瞬间驱散了部分寒意。
  她满足地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细微而慵懒,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喝到了合乎心意的牛奶。
  暖意从喉咙滑向胃里,她这才抬起眼,看向身旁的高大身影:“怎么不进去等?外面多冷。”
  托拉姆抬手揉了揉他那头显眼的红发,灰眸里闪过一丝无奈:“我怕进去先被人挤到墙上。”
  这间学生酒吧周末的拥挤程度是出了名的,辛西娅驻唱的时候,更是如此。
  引起拥挤的罪魁祸首本人从围巾上方露出弯弯的眼睛,带着点狡黠:“嗯哼,这样啊~”她注意到了他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小纸袋,“手上这个是?”
  “我爸做的奶沙糖(tablet),”托拉姆提起袋子,递给辛西娅闻,“让我带给赛伊丝。”
  “和去年一样的?” 辛西娅歪头问。
  “对的,圣诞节前会做很多,分给亲戚朋友。” 托拉姆看着她,下意识地邀请,“你要不要来一块?”
  辛西娅立刻皱起了鼻子,做出一个夸张的抗拒表情:“……谢谢,但不用了。我本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吃到比紫皮糖更甜的东西了。”
  没什么理由的,托拉姆能捕捉到她的口音在说某些词语时会有的独特的韵律,听起来格外可爱。
  于是他被这句话逗得嘴角微扬,解释道:“这是传统。大概是从物资匮乏时代传承下来的对糖分的执念。”
  两人并肩沿着被路灯照亮的石板路往宿舍区走去。
  脚步声在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辛西娅侧过头,亚麻色的长卷发从围巾边缘滑出几缕,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下学期你选课选好了吗?”
  托拉姆闻言,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叹了口气,肩膀都垮下去一点:“还在看……我这学期被莫拉卡尔教授的课弄得够呛,得先确保能活过补考。”
  辛西娅忍不住笑出声,翡翠般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你是说《化学史与伦理》吗?说真的,我觉得那门课内容还不错啊。”
  作为文学系的学生,辛西娅一直觉得化学史听起来浪漫、有趣、充满了人类探索未知的故事。
  虽然一学期下来,她确认了,是浪漫,但只是教授本人浪漫。
  课程本身相当的严肃正经。
  而托拉姆则用他惨痛的经历确认了另一件事——这门课在通过率低至天怒人怨的六成的情况下还那么难选,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课程内容,更因为那位黑发黑眼、年轻英俊、学术履历耀眼却至今单身的教授本人所带来的巨大吸引。
  置于通过率,或许,是教授本人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一点对于“凑热闹选课学生”的恶意。
  “……你觉得不错,”托拉姆的语气带着点理工科对文科生的敬畏,“因为写两千字的报告对你来说可能跟打喷嚏一样容易。”
  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能直接算公式解决化学问题,而非要写长篇大论讨论那些假设性的伦理困境。
  期末时他数次向妹妹赛伊丝抱怨,只收获了她看弱智般的眼神。
  辛西娅说她能从那些历史争论和伦理思辨中听出浪漫感与故事感。
  而他,托拉姆,一个绝望的工科生物,只能听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压力。
  于是这一整个学期,他都缩在教室的角落,记笔记像在拍电报,写完就加密,不断挣扎在知识的海洋里,险些溺死后,最终不幸挂科。
  现在他想到莫拉卡尔那张脸,他就头皮发麻。
  辛西娅捧着温热的杯子,抿着香甜的热气,语气带着点好奇:“那你还选?”
  托拉姆的耳尖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有些慌乱地目视前方,声音都绷紧了:“因为……因为赛伊丝说那门课对她来说思路挺清晰的……”
  这借口苍白得连他自己都不太信。
  从小到大他就没跟上过赛伊丝的思路,能进同一所大学纯粹因为赛伊丝不想离家太远。
  “嗯嗯, 我知道,和我无关。” 辛西娅慢悠悠地拉长了语调,像羽毛轻轻搔过他的耳廓,“只是……我突然好奇,下学期《英文写作与批判性阅读》的课上……会不会看到你。”
  她说着,眼底漾开一丝戏谑。
  托拉姆的脚步明显迟了半拍,差点同手同脚。
  他强作镇定,声音干巴巴的:“我……我当然不会选那种课的。你放心。“
  辛西娅轻轻一笑,目光掠过他像是被发丝染红的耳廓,转向路边挂着彩灯的冷杉:“我随便说说的,开个玩笑。”
  托拉姆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低声问:“……你又是在逗我吗?“
  辛西娅转过头,眼睛在路灯下潋滟而美丽,带着点狡黠的无辜:“你猜?”
  托拉姆不敢猜。
  他从来猜不透她的心思。
  一阵冷风吹过,托拉姆缩了缩脖子,过了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吃饭了吗?唱到这么晚。“
  但辛西娅歪了歪头,像是想了想:“酒吧里随便吃了点薯条和沙拉。等会儿回去再弄点热汤喝。”
  她知道自己的饮食习惯在托拉姆看来可能有些不健康。
  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托拉姆都误以为她是素食主义者……
  果然,托拉姆皱起了眉,不赞同地看着她:“又没正经吃饭?”
  辛西娅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故意不吃啊,只是很多这边的肉类做法……不太合我的口味。”
  她的饮食习惯让她对苏格兰某些传统的、烹饪方式比较粗犷的肉类菜肴敬而远之。
  托拉姆认真地看着她,语气近乎严肃:“辛西娅,你吃得比我家那只只知道啄瓜子和小米的金刚鹦鹉还素。你又不当模特,不需要这么严格控制吧?”
  辛西娅被他这个奇怪的比喻逗得忍俊不禁,笑声清脆:“你这是在变相夸我身材好,还是真的嫌我营养不良?”
  托拉姆被她笑得有点窘,仔细思考了一下,诚实地回答:“……都有一点。”
  “我也不是完全不吃荤啦。比如,赛伊丝做的蟹肉派我就很喜欢。”
  她又笑了起来,摇摇头,澄清着他的误解,亚麻色的发丝在风中轻扬,明明没有接触,托拉姆却感觉心尖有点痒。
  红发的青年不由得愣住,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灰眸里满是困惑:“等一下,你之前说过你不吃海鲜的。”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次聚会他做了海鲜意面和奶汁贻贝,结果她只吃了面包和沙拉。
  赛伊丝和他解释说,辛西娅就是这样,挑食得很,不是针对他。
  但他还是郁结了好一段时间。
  “嗯,一般是不吃的,觉得腥气有点重。” 辛西娅轻轻晃着手里的杯子,看着杯中晃动的橙色液体,“可是赛伊丝做的味道很温柔,香料放得恰到好处,我能接受。” 她顿了顿,补充道,“她做的食物,我基本上都吃。”
  托拉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微妙地戳了一下,混合着失落和了然的情绪弥漫开来:“……所以重点不是蟹肉,是她。”
  是因为那是赛伊丝做的。
  辛西娅眨了眨眼,语气自然又带着点亲昵:“当然啊,赛伊丝厨艺很好,而且很懂得照顾别人的口味。“
  这是事实,赛伊丝总能轻易得到别人的喜欢,让所有人满意,她想做的事情也总是能轻易地做好。
  托拉姆知道自己应该为她骄傲,但从辛西娅的口中说出来,他总有些感受复杂。
  尤其是她拒绝过他做的饭。
  天气冷得像有人在耳边用冰块磨玻璃。
  路灯把湿漉漉的石板路切成一格一格的金色光斑,辛西娅把围巾又绕了一圈,几乎把眼睛也埋了进去。
  托拉姆走在她旁边,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扫过宿舍区那些已经开始挂上装饰的冷杉树和彩色小灯,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
  “你的一月……才是正式的圣诞,对吧?按照你们的历法。”
  辛西娅愣了一下,侧过头,从围巾上方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嗯?对啊。你还记得?”
  她没想到他会记得这种细节。
  这只是刚入学时,她偶然和赛伊丝提过一次东正教圣诞节的日期不同。
  “记得。”他点点头,灰眸在灯光下显得很专注,“那十二月二十四、二十五号,对你来说就……不算真正的节日?”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算半个吧。”辛西娅笑了笑,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散开,朦胧了彼此的面容,“总要跟着过一下,感受一下气氛嘛。不然大家都在庆祝,我一个人在宿舍看书,就显得太不合群了。”
  托拉姆犹豫了一下,追问:“不和艾温教授回芬兰?”
  他记得辛西娅的父亲也是芬兰人,和艾温教授认识,也正是因此,那位向来冷淡的女士才会对辛西娅多加照拂。
  辛西娅的笑容淡了些,语气依旧平稳,但透着一丝疏离:“唔……我和我父亲那边的家人,联系不算特别密切。而且,习俗也不太一样……”
  她似乎不愿多谈。
  托拉姆意识到可能触及了不太愉快的话题,立刻道:抱歉……”
  “没关系。”辛西娅摇摇头。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路,托拉姆沉默着,像是在把什么话在舌尖翻来覆去地斟酌、演练,最后才慢吞吞地,几乎有些笨拙地说:“所以……你那几天,就是二十四、二十五号左右,会留在阿伯丁……”
  辛西娅:“嗯,应该是。刚好那段时间,莫拉卡尔教授也有些事情让我帮忙。”
  托拉姆脱口而出:“他是你的导师?”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一个文学院的学生,怎么可能是一个化学系教授的正式学生。
  “当然不是,”辛西娅果然这样回答,带着点好笑,“但他好像在为一篇关于科学史的文章收集资料,需要有人帮他翻译几段联盟时期的旧俄文文本……他知道我懂,就找了我。算是帮个小忙吧,我也觉得挺有趣的。”
  托拉姆的眉头立刻蹙了一下:“他……让你帮他工作?免费的吗?”
  那位莫拉卡尔教授,年轻、英俊、温和,从各种角度来说都极富魅力。
  托拉姆对他观感复杂,既有对学术大牛的敬畏,也有挂科后的怨念。
  此刻,还混入了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的警惕。
  这是荒谬的,谁都知道辛西娅和莫拉卡尔教授之间不会发生任何事——这位教授不可能为了感情选择职业自杀。
  辛西娅似乎没察觉他语气里的那点异样:“他说当是专业练习……而且,能接触到那些古老的手稿副本,我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托拉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想要说些什么,比如阻止辛西娅给人白当劳力,但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表达。
  他只能把视线移开,盯着前面路灯下自己被拉得长长的影子,手指在口袋里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我们家……二十四号晚上会做一大桌吃的,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语速有点快,像是在背诵一篇不熟悉的课文。
  “火腿、布丁、炖菜、烤鸡……还有我妈妈做的肉馅饼。你要是……不介意和一群吵吵嚷嚷的高地人一起吃饭的话,可以来我们家坐一坐。”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增加筹码,又急忙补了一句。
  “不会影响你一月的正式圣诞。就当是……提前感受一下节日气氛,或者,只是个普通的聚餐。而且,” 他想起了刚才的对话,“赛伊丝那天肯定会准备蟹肉派。”
  辛西娅停下了脚步,他们已经走到了宿舍楼下。
  她捧着那杯已经温下来的橙汁,手指因为一直握着温暖的杯壁而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抬起头看着他,路灯的光线落在她亚麻色的长发和精致的脸上,那双翡翠色的眼睛像浸在清水里的宝石。
  她笑了,那笑意轻轻的,柔柔的,却像一盏稳定而温暖的小灯,瞬间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忐忑和不安。
  “好啊。”她的声音很清晰。
  托拉姆感觉自己的呼吸停了一瞬,心脏在胸腔里用力地跳了一下。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静,甚至刻意让声音听起来近乎平淡:“……好。”
  但他微微发亮的灰眸和那略显僵硬、不知所措的站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看起来像是解决了一个世界级难题,又像是刚刚被告知中了头奖,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游天外。
  “那我……上去了?”辛西娅指了指宿舍门口。
  “嗯。”托拉姆点头,也准备转身离开。
  辛西娅却忽然想起什么,指着他另一只手里一直提着的那个小纸袋:“等一下,托拉姆,这个……不需要我带给赛伊丝吗?”
  托拉姆的表情空白了一秒,低头看着手里装着糖果的袋子,仿佛才记起它的存在。
  他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尴尬,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般地递了过去:“……哦对。我忘了。“
  他差点就提着原本要给妹妹的东西,跟着辛西娅的思路直接回家了。
  他的耳根再次发热。
  辛西娅接过袋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他的手指。
  只是极其短暂的一下接触,甚至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但那微凉的、柔软的触感,却像一小簇静电,瞬间从托拉姆的手背窜了上去,让他整个手臂都有些发麻。
  “谢谢你的橙汁,还有邀请。”辛西娅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纸袋,“这个,我会交给赛伊丝的。晚安,托拉姆。”
  “晚安,辛西娅。”他看着她转身,刷卡,走进灯火通明的宿舍楼门厅,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吁出一口气。
  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耳朵,转身走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