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者:
公子无鱼 更新:2025-12-30 13:50 字数:2985
第27章 转过几天那位法国绅士带……
转过几天那位法国绅士带着妻子来公司访问, 李狸又被谭谡喊过去作陪。
她卸了浓妆,伴在女人的身边听同事讲解,她突然委婉地道:“这个妆容更适合你, ashely。”
李狸尴尬得脸都僵了。
谭谡似也是听到她们的谈话,偏过头来看她今天的妆,调侃地笑了下。
你笑个屁啊!还不是你?她在内心把那个害人的坑货骂了一百遍。
从这之后,谭谡似乎很喜欢带她出席各种饭局还有会议。
李狸实在是个很拿得出手的女伴, 各种场合都能迅速融入应对自如。
又因最近两人频繁地同进同出,公司内突然传出一些隐晦的风言风语,之前大家都知道李狸是谢宗舫的人, 现在看又很有可能不止于此了。
这些话没有传进当事人的耳朵里,但她慢慢察觉,谭谡似乎是有些表演型人格。
他毫无保留地在外人面前展示对自己的绅士与维护,会在她突破合适的酒量前及时叫停,也会跟人调侃她不喜欢吃青菜的小癖好。
但是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 他就开始闭目养或者专心工作,一副懒得搭理闲人的样子。
李狸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好像在被谭谡拿着当枪使,但是又不知道他做这些的目的。只觉得他心机深沉,茶艺高超。
又一天下午,李狸在看剧摸鱼的时候,接到谭谡的电话, 让她去楼下买杯冰美式, 二十分钟后送到楼上来。
李狸很不爽地问:“你的秘书呢?”
谭谡答:“他们有自己的事做。你不方便?最近谢宗舫在让你忙什么?”
他这么说起又像临时要李狸述职,她不甘不愿地说:“去去去, 我现在去。”
被迫走出清凉的办公室,顶着大太阳跑到楼下咖啡店排队点餐真的是一件很烦人的事。
她臭着脸,非常不高兴地想, 谭谡到底什么时候拆固定,他到底要靠那只手支使自己到什么时候去?
谢宗舫呢?这个没用的长辈为什么放任谭谡使唤自己的下属当私人秘书啊!
她正在思考反制谭谡的一百种方式,突然身后的手掌抬起,捏了捏她的肩膀。
李狸惊讶地回头,对方戴着鸭舌帽和宽大口罩,只在两者中间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啊!
她小小地惊喜了一下,但是立即转头过去,没敢发出声音。
李狸装模作样地从前台拿上了咖啡,跟谭移坐在背靠背的位置,两个人搞得像特工接头。
他在微信上说,自己是跟朋友的船,从s市的口岸临时登陆,过来看看她,稍晚些就要走了。
李狸发消息说:[你等我上去送个咖啡,马上下来。]
结果她上楼去,又说一时半会下不来,让谭移找个地方等她。
李狸到下班前半小时才匆匆忙忙地赶来,直入主题地在谭移嘴上啵啵了两口,扔下手机去了洗手间。
李狸的手机没有息屏,他们之间秘密共享,谭移输入了她常用的密码翻了一下她的微信,看到挂在很前排的她和谭谡的对话。
他们是加上微信也就一两个月,期间对话寥寥,语音通话倒是每天会有一到两次。
近来比较长的一段聊天是今天上午,起因是谭谡在会议室里捡到李狸落下的本子。
她看起来每次会议都在勤勤恳恳地记录,实际上头只偶尔鬼打墙地记上两句不知所谓的“前两个季度销售达成率only 34%”、“人员支出占比调整→”这样毫无意义的话。
剩下本子的边边角角都是她乱七八糟创作的简笔画。
有各种类型的猫、狗,还有中性笔、本子这类的静物。
其中一页,是画的谭谡,漫画画风的他梳着夸张又拉风的发型坐在人群中间,跷着腿还扶着墨镜,一副天大地大唯我独尊的样子。
谭谡想,她这个表达能力,其实挺适合去做个漫画家。
他将那一页撕下来,用钢笔在空白处写着:开会摸鱼,扣工资三千。
李狸回到办公室发现本子丢了,跑回会议室里找到,随手翻开夹着笔的那一页,看到谭谡留下的字后简直天都塌了。
她不可置信地在微信上问谭谡:[是你写的吗?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知道现在每个月到手的工资我加个油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吗?]
[还有吃饭、置装、化妆品,我每个月完全是在倒贴钱上班!]
[没有人性的资本家早晚会沦为人民的奴隶。]
谭谡回应她怨念的方式,是回拍了那张漫画:[你说的资本家是这个人吗,李小姐?]
李狸:[……]
李狸的笔触,谭移最熟悉不过,高中的小猫儿就总是背着画板到处速写。
谭移大部分时候就陪在身边,给她削削铅笔,递递奶茶,做些杂活。
他有次等得无聊,倒坐在椅子上趴在靠背上,可怜巴巴地说:“你给我也画一幅吧,猫儿。我给你做模特。”
李狸那时傲娇得很,坚决不松口,说他长得棱角不够分明啦,显不出她的神乎其技的画技。
谭移越得不到,越想要,开口磨着她:“哪怕就画两笔,凑个型出来也可以。”
李狸嫌弃地说:“你走开啦,谭移。你挡到我的光了!”
直到后来,到他十七岁的生日,李狸送的礼物就是一张速写。
画在16k的纸上,是在他在陪自己画画的时候,脸上盖着帽子窝在沙发上睡着的画面。
谭移没收到过比这更好的礼物。
他感动到眼睛热,抱着女朋友的脸狠狠亲了两口。回去规规整整地裱了起来,去香港的时候还特意压在箱子的底部随自己漂洋过海。
他打开那幅属于谭谡的简笔画看了很久,原来那些自以为的特别和独一无二,现在都在慢慢被他人剥夺。
李狸从洗手间出来,被等在门口的谭移抱在怀里。
他低头凝视她,认真地问:想我了吗?
她在新加坡读书的时候没有家里的管束,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其实很多。他也曾经翘了整月的课留在她的房子里,两人同起同卧。
谭移现在还经常想起那段时光,早起送李狸去学校读书,他回来路过商店买一些酸奶水果,在屋子打游戏,然后给花浇水。后来那些被他精心养护过的植物在她毕业后,又寄到了谭移的公寓。
连带泥土、肥料,为了那些不值钱的小东西,运费折出去几百新币。
谭移的脸在眼前很近,两个人呼吸的交缠,李狸讨好地舔他的唇。
说想想想,我早就想你了。
在这个吻更加深入的时候,李狸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bug:谭谡的手是好了吗?他什么时候能写字的!她可不信谭谡左手也能这么厉害!
她睁开眼睛,斜眼悄悄瞥了一眼被扔在茶几上的手机,思量着一定要拆穿这个心机男。
谭移发现了她的走神,紧紧捧住李狸的脸,问她。
“你现在在想什么,猫儿?”
谭移的每个朋友都知道,他在内地有个很厉害的女友,不光家世好人漂亮,更加家教严格,要求他在外必须守身如玉。
很多熟人都晓得他的规矩,不会明知故犯,但想借着这种冒犯和挑衅踩着他立威的也有。
曾经有个浪荡子搂着两个女人上船,临了死活要塞一个给谭移今晚笑纳,非得破了他的先例不可。
谭移拒绝到后来也烦,便说:“您这就没意思了。”
对方一口唾沫啐到地上,挑衅地问:“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谭移当时没有撕破脸,很淡定地说你就当我不是吧。
深夜关了船上的监控,戴喆刷卡开房间,带人进去把尚在睡眠中男女蒙眼捂嘴。
谭移站在走廊里,看着光线昏昏沉沉,听着屋里发不出来的闷哼。
那时心里沉静,没有此刻恐慌寂寞。
他如鲠在喉,开始觉得这一切并不值得,似乎这段引以为傲的感情也非时间和距离不可战胜的。
谭从胥连着打了谭移两天的电话都没有接通。上门的时候,谭移还歪在沙发上打游戏,任粟米踩在他的胸口。
谭从胥看着他满脸胡茬,神情颓废,踩扁他落在地上的易拉罐,居高临下地问;“你在想些什么?”
谭移麻木地操作着手柄:“我也不知道还需要我想些什么。”
“我父亲为去港交所大堂敲响金锣奔忙,我女朋友在s市陪伴我的大哥。这个世界运转得很好,还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