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公子无鱼      更新:2025-12-30 13:50      字数:2989
  “没什么事,猫,”谭移笑着艰难扯动着破裂的唇角,又很快压下去,“车先还你,我跟爸爸明天回香港了。”
  “怎么这么着急……不是今天才?”
  “毕竟爷爷发过话,”谭移苦涩道,“除了奔丧,让我们不要再回内地。”
  “他那是气话啊!”李狸着急地说,“都这么久过去了,说不定他早就后悔了。我们说好的,要找到谭爷爷说服他改变主意,是不是?”
  谭移看着她,眼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有认命的顺从:“没用的,猫儿。谭谡他不会给我翻身的机会。”
  初夏的夜晚,李狸站在路边,穿着单薄的衣裙无助到微微发颤。
  谭移将她压在怀里,顺着她的短发,轻声道:“谭谡这个人,心思狡猾深沉。你长期留在他手底下会吃亏的。这件事,一开始就不该牵扯你。”
  “还是早点回家来吧,我的小公主。”
  他亲亲李狸的头发:“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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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可怜]
  第20章 凌晨时分李舟渡被电话惊……
  凌晨时分李舟渡被电话惊醒,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灯在纱帘上映出朦胧的光。
  他勉强回神坐在床上,皱着眉听那着那通来自海上通信号极差的电话。
  汪卓康的声音卡卡停停, 像塑料袋泡在水里飘忽不定。
  李舟渡粗略地了解完情况,便问他的判断,能不能坚持到下个港口?
  汪卓康犹豫了一下,说, 当下距离目的地德班港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我觉得是最好尽快。
  李舟渡道:“好,我尽快处理, 你等我答复。”
  他掀开被子起床,去给秘书要船长的电话,路过走廊看到李狸的房间敞着门,里头黑乎乎的一团。
  他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虽然拿着远比陆地上高的薪资,但是在远洋货轮上的船员生活非常单调孤独。
  长期生活在狭窄封闭的船舱里, 属于个人的空间只有几平米,经常要伴着震耳欲聋的噪音和极端天气下搅得人五脏六腑都颠倒错乱的大浪入眠。
  这种与亲友分离的生活并不适合所有人。
  尤其如果与上级发生矛盾,长达半年以上的船期会更加难捱。
  汪卓康自己对这一点就深有体会。
  所以当他发现这次同船新来的小孩似有一些不太好的征兆时,便立即反应给了船长。
  船长觉得汪卓康过于多事,他人自己都没报告过任何不适,一切仅凭猜测, 再加上当前交货期紧急, 谁有空处理这种莫须有的问题?
  汪卓康打这个电话给李舟渡,其实是越级的严重违规行为, 他也不是很有底气,因为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
  李舟渡也完全可以跟船长持相同的态度,认定不需要处理。
  但是几小时后, 紧急救援的直升机从就近的科伦坡港起飞。
  很多人跑船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直升机,他们围在甲板上跟下来的救援人员聊天,飞机停留十几分钟后,就带走了收拾行李完毕的小兄弟。
  汪卓康站在人群外围,海风吹着方便打理的板寸,头皮凉凉的,他仿若事不关己。
  船长晚餐时轻描淡写道:“小汪还是很有本事的。”
  他想自己并不用在意船长的评价,因为早前,他就接到李舟渡的回电,说他干得不错。
  汪卓康在电话里道,他只担心自己是小题大作,救援飞机起飞一次几万美金,如果误报可能给公司平白增添了支出成本。
  李舟渡打断他:船在海外,会有很多需要立即反应和处理的问题,你要永远学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万一风险事项发生,可能就不是几万美金能解决的了。
  他挂断与汪卓康的电话准备去睡个回笼觉,路过李狸的房间,看到阿姨正在整理被子。
  他问:“小猫儿上班去了?”
  阿姨说:“没见着今天,应该是一早就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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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谭谡整理着衬衫手腕上的纽扣,从楼上下来。
  此刻这栋安静至极的房子里,多了一个李狸。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晒进了阳光的客厅沙发上,面庞匀净,又没化妆,眼睛红红肿肿地抬眼看着他,看来真是可怜。
  “你来做什么?”谭谡晓得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狸能做什么?
  她无非是被昨夜谭移的话,刺激得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一早上门来打听消息。
  那些从小看着她长大、疼爱她的阿姨们,现在一个个嘴巴偏比蚌壳还要紧,任何关于谭诲明的消息都吐不出半分。
  她灰心丧气,又难过,拿着对付李舟渡的那一套,在客厅沙发上当林妹妹。
  谭谡看她怨念深重的样子像女鬼,不说话便也不理她,自己去了餐厅吃早点。
  出门的时候,又被小女鬼从后面跟上了。
  李狸从另一侧来开门,自觉上了谭谡的车,坐在他的身边。
  谭谡只当她不在,拨给陈雅电话,沟通确认的今天的日程。
  陈雅今天请了假,她女儿昨天晚上发烧进了医院,断断续续一直没退。
  她一边带着孩子吊水,一边捧着电脑完成工作,最后还不忘顺带了一句:“谭从胥他们早上9点的飞机起飞。”
  谭谡“嗯”了一声。
  李狸在他挂断电话后,像是逮到他一个巨大的把柄,她用果然如此的口气说:“你就是在监控谭移!”
  谭谡懒得跟她拉扯:“有问题?”
  她硬气得很:“等我见谭爷爷就会跟他说这件事。”
  “去见。”谭谡轻嗤,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这个问题捏住了李狸的命门,谭诲明的行踪只有谭谡清楚,他现在完全是有恃无恐。
  李狸立即像连珠炮似地问:“那爷爷在哪里?”
  “他还能自由活动吗?”
  “他是不是病得很重?还是被你控制起来了是不是?”
  谭谡被她吵得头疼:“李小姐,说话要讲证据。”
  “你真是输不起啊,谭谡,”她也不再假惺惺地叫谭谡哥哥,上了激将法故意地道:“你其实很怕吧?怕谭移重新被爷爷喜欢。”
  “怕他们父子联手,动摇你现在的位置。”
  “还是怕我告诉爷爷,你在背后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谭谡一瞥她肿肿的眼睛,还有那张浅粉色的小嘴,嘚吧嘚吧地不停往外吐着不中听的话。
  明明是没指甲的宠物猫还偏要做出野性难驯的刁钻样子。
  他冷笑着问李狸:“如果只是看着谭移,压着不让他借谭家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也算是见不得人。那谭从胥知法犯法,坐了五年大牢出来,能不能见人?”
  “给成年的男人下药,偷偷往他床上爬。能不能见人?”
  这句话狠狠戳到了李狸的痛处,她恼羞成怒,下意识拿着手机想去打他,却被谭谡紧紧扼住手腕。
  “我早说过叫你老实一点!”
  谭谡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对她说话:“你在我手下一天,我能保证你舒舒服服有好日子过。但是继续跟着谭移同流合污,我也不会手软。”
  李狸气得说:“你才污!你是最脏!最脏!最脏!的那个。”
  谭谡不跟她打嘴炮,转头对司机道:“现在不去公司,今天先送李小姐回家清醒一下。”
  汽车调头,李狸被扔回了家门口。
  她上楼,回房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她真是恨死了谭谡。
  如果那年不是他在为了夺权在当中生事,一切现在都是好好的。谭移没事、叔叔没事,爷爷也没事,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
  更别说自己和谭移,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两个小苦瓜两地分离,前途渺茫。
  想到这里,她又很恨谭诲明的心狠。
  明明对他而言,是一样的亲孙子、是同等程度相近的血缘。为什么厚此薄彼,把所有东西都不吝交给了谭谡,让他这样的自大狂大权独握?
  谭移说想放弃。
  但是以李狸的个性,是绝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擦掉眼泪,坐在床上,想,哪怕自己花上整年的时间,天天跟着谭谡屁股后面,近距离监控他的行踪呢?
  他也不可能做到一整年都不去看自己的爷爷吧?
  ——
  汪卓康那件事后续的处理结果,是从班达拉奈克国际机场将人遣送回国,以防万一,李浮景那头还派了专人陪同,飞机落地便要带去医院做检查。
  如果对方状态不能支持后续继续履约,大概要协商解除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