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作者:
锈戈 更新:2025-12-02 17:07 字数:3022
她相当轻易地松口了,没有和猫说什么男女有别之类的话拒绝。
“……咦?”
小梅因顺顺利利地达到了目的,但比起高兴,他心中更多的却是疑惑。
“佩佩,你好像突然变了好多?”
“是吗。”
轻轻踹开梅因的尾巴,佩露薇利听见房间里全是杂乱的呼吸。
没有谁是成功睡着了的。
就算是真睡了大概也会做噩梦吧。
针尖戳进皮肤里时很容易,扎进肉里时却很难。
因为梅因库恩会下意识地绷紧肌肉,鼓鼓硬硬的,得很用力才能扎透。
“梅因库恩。”
“嗯?”
“下周的比试,我们还要平手吗。”
“当然!”猫又用尾巴甩她,毛绒绒的触感蹭过她的脚背,“这次不是很成功吗?放心,我会努力不再让朋友消失啦!”
“这样啊。”
小佩露薇利看着黑暗的天花板发了会呆,然后捏起食指和拇指,是持针的姿势。
“……我也会尽量努力的。”
下一周在痛苦和煎熬中到来,在所有的薪柴面前,梅因库恩双耳笔立,瞳孔尖锐。
就像是在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
库嘉维娜看见这场景,脸色一沉,但也似乎早有预料。
“驯化的真理在于反复。”
然后她掀开梅因库恩的衣服,逼迫他露出后背。
“母亲!有骨头,这样很容易扎出问题!”
“你为什么会觉得惩罚不会升级?”
库嘉维娜从腰间掏出匕首,掷给佩露薇利。
“还是从你开始,割出你觉得我会满意的长度吧,好女儿。”
……
“短了,佩露薇利,你真让我失望。”
她在梅因库恩的右肩胛骨处打了个样,“就按这个来,你们都是。”
完全失控了,那维莱特心想。
“别拒绝我的帮助!梅因库恩!”
在第三次被扔出厕所时,绒诺克在地上翻滚尖叫。
“让我做些什么!让我做些什么!!”
“我可以自己脱裤子!!”
“我知道!但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观众们怎么也没想到。
先压倒孩子们的不是暴力和恐惧,而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愧疚与负罪感。
被伤害的梅因库恩看起来反而是最冷静的人。
“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试图用成年人的智慧想出解决方法来,却是不能。
“那维莱特大人。”
最后不知道哪个观众颤颤巍巍地开口,对审判官问出极冒犯的问题。
“这种困境中,可以用杀死库嘉维娜的方法来解决一切吗?那孩子会被判有罪吗?”
案情尚未明晰,按照规则,那维莱特不可展示出任何偏向。
“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先生。”
那维莱特如此回答,也如此期望。
第181章
庫嘉維娜下手是极有分寸的。
她愛梅因的资质, 愛他时常会表现出的强大与坚韧。
王的候选人啊,母亲不忍摧残他的筋骨。
但庫嘉維娜又是深恨他的,恨他不识时务, 恨他的叛逆,恨他的愚蠢,恨他放下身段将迟早会被淘汰的下人们視为伙伴。
“你为什么不听话呢, 嗯?我的小宝贝?”
第二次的惩罚后, 她按照惯例只留下傷药, 讓孩子们自己在实践中学习着該怎样给傷口止血,該怎样给傷口消毒,多深的傷口需要缝针,而颤抖犹豫的手又会给伤者帶来多大的痛苦。
完美的实验课,不是吗?可惜这群小护士的手法还是太过稚嫩, 最终还是不得不在深夜敲响了母亲的门,求她救高烧不退的小首领。
“梅因好像要死了。”
“那他就是因你而死的, 佩露薇利,你由着他胡闹,任他走在错误的路上。”
“…对不起, 母亲。”
“也罢,梅因庫恩是头稚莽的野兽,你训不住他也正常,回去睡吧, 女儿。”
为什么不肯听话呢,我小小的孩子?
庫嘉維娜彻夜照顾他, 拆他皮肤上歪扭的针脚,擦他后背流下的清水,又摸他滚烫的脸。
“你看不见我的愛吗?没良心的小东西?”
梅因库恩昏了两日, 一睁眼就看见库嘉維娜。
他張口咬裂了执行官的指头,母亲反手将他捏至窒息。
…
“爱?她认真的吗?”
看着在执行官掌下双目渐渐翻白的孩子,散兵心里感覺一阵阵惡心。
“哈!如果天下的母亲都这样,那我倒也不介意做些好事,把天下的孩子都提前捏死在腹中,免得他们生下来受苦!”
“别、别反抗了……小梅因!”
派蒙咻地起飞,用小小的手掌抱住猫耳青年的脑袋,蹭眼角的泪,“你就稍微听一下那个坏女人的,别和她对着干……呜哇哇——我知道你不想,可是、可是你再这么下去会死的!”
“你多少顺从一下嘛!”
“……”
梅因库恩处在昏睡中,没有回答。
但莱欧斯利大概猜得到,他最终做了什么样的选择。
在十年前,他曾亲自将信任他的兄弟迷醉,又亲手脱去他遮掩身体的长袍。
没有人比莱欧斯利更加清楚,少年的身体上到底遍布了多少伤痕。
“梅因库恩。”
莱欧斯利会为那身伤口悲哀,会为他的痛苦落寞,但无论如何不会对梅因库恩说……
“顺从一些吧,讓你的肉.体舒适,不,哈哈,我不会那么说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
最终,他只是安静地抚摸青年的脊背,回想他当年掌下,凹凸不平的触感。
“继续抗争吧,我为你骄傲,兄弟。”
“还要平手吗?”
“当然!”
梅因库恩捏着笔,笨拙地在纸上抄写着字母。
“放心好啦,佩佩,就和你说的一样,库嘉维娜不忍心讓我死,也不愿意打破自己定下来的规则,所以下一周也不会有人消失!”
他胳膊上的绷帶和纸張磨出沙沙的声响,讓佩露薇利心烦意乱。
“蜥蜴……是这么写的吗?”
梅因库恩倒是没什么感覺,甚至还在努力学写字。
“太对了老大。”
杰克探过头检查,他曾因欺负绒諾克而被梅因库恩教训,现在正在被惩罚着当猫的私人家教。
“蜥蜴尾巴是爆.炸物的催化剂,试试默写一下这句话?”
“啊,好复杂,我不会。”
“笨蛋。”
佩露薇利是想过母亲不忍心让武力值最强的梅因库恩死,却没想过会忍心让他受折磨。
……还是那种折磨。
“我不笨,我只是之前没学过。”梅因库恩立着尾巴,一点一点地学写。
“佩佩。”
“什么。”
“不要難过……你应該是在難过吧?”
小梅因库恩犹豫地咬了咬笔,对着佩露薇利冷漠的小脸强调:
“我是愿意的,佩佩,我很高兴你想出了这个法子。”
“因为呀,我头一次有这么多同龄的朋友,所以一个都不想失去!”
佩露薇利看他昂扬的耳朵,又看他不敢靠上椅子的背,不知道該说什么。
“真的还要平手吗?真的还要平手吗?”
到了比试那天,绒諾克又开始哭。
明明之前梅因库恩已经以四小时的战绩牢牢霸占了爱哭鬼榜第一,可不过几天的功夫,这个冠军就被绒諾克夺去了。
“我不想伤害你呀!”
“可是我也不想失去你呀,绒諾克,你知道残渣会消失的吧。”
梅因直白地说。
“可是、可是——”
“虽然是幼童之身,但小梅因先生的坚定,已经远超许多成人。”钟离摇着头赞叹。
“确实是个勇敢的孩子,唉……”
留云叹息着,不忍地看向被告席,想象。
“如果他在正常的环境中被抚养长大,现在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观众们屏气凝神地等待,第三次的比拼顺利结束。
结果一如既往,全部平手。
“那种酷刑,难道还要再来一次吗!?”
芙寧娜看见这结果,就控制不住地白了脸。
她看影像中的小梅因,也去看先生中的阿蕾奇诺与克雷薇。
她从没想过自己看愚人众的視线里会充满担忧和同情,可事实竟真的如此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