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
云雨无凭 更新:2025-11-04 19:36 字数:3116
“我不说他不说,我祖父怎么知道?藏床底下知道?”
“你真的……”吐得及时,姓汪的还是被呛着了,他清了清嗓子,指着张启渊,说,“我以前可真是把你看扁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太监杀过多少人?你去外边打听打听,老百姓都是怎么说他的,你是真的不怕死。”
“哪儿有这么严重,我要去‘伺候’他,又不是要刺死他。”
姓汪的问:“你怎么就……突然喜欢太监了?”
张启渊:“他不是平常太监。”
姓汪的:“我知道,关键是他什么地方勾着你了?我记得他……就那样吧,看人冷冰冰的,说话像个男人,感觉没劲。”
“那是你不知道他,”张启渊摸了摸脸,说,“他身上可香了,香得我鼻子疼。”
“哪儿啊,”姓汪的咧嘴皱眉的,说,“太监身上尿气太重,他刻意弄那么香的,不然那股味儿就让人闻见了。”
张启渊冲他冷笑:“那怎么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别的太监,我知道。”
姓汪的直咂嘴,说:“你真的……要不我让人上武当山请个真人来吧,给你做做法,兴许能好。”
张启渊一脸倔,把胡桃仁儿放进嘴里嚼,说道:“我清醒得很,他注定要从了我。”
“你不考虑后果?”姓汪的问。
张启渊轻蔑地看他,回嘴:“你天天跟不一样的人干好事儿,你才该考虑后果。”
姓汪的一拍腿,说:“我……那能一样么?我可没有非礼西厂提督的胆子。”
张启渊笑得欢了:“那不正好儿了?我早就说了,我天生比你厉害。”
“哎,”姓汪的伸手戳了张启渊一下,问,“那姓魏的知道你要那样他?”
张启渊理直气壮地摇头,答:“还不知道。”
“有种,”姓汪的真的敬佩了,他给张启渊抱拳,说,“兄弟,我长这么大,算是看见真的男人了,别的不说,唯有佩服。”
“滚蛋,”张启渊还在嚼着胡桃呢,不看他,说,“我不是要非礼他,我是要怜惜他。”
第38章
魏顺暂时不惦记去不去奉国府了,他这几天有正事儿要干,第一件是让人把水磨胡同的房子打扫出来,添新家具,第二件是给徐目找个媳妇儿。
其实也没怎么花功夫,虽说嫁给太监不好,可有过多了苦日子的姑娘乐意这样,有没有名头不重要,夫妻之实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有个遮风挡雨的人,不用再做下人了。
挑选好了,双方都合心意,那姑娘不太白净,瘦瘦的,大眼睛;她以前跟着王公公的,帮提督府厨房记账管东西,认字儿也识数。
叫彩珠。
魏顺觉得该好人做到底,给俩人找些独处的机会,就把彩珠喊来自己房里,单独说话:“你想好了?要是没想好,先去待段时间,想好了再成亲。”
“我想好了,”彩珠穿着暗颜色的裙子小衫,站在魏顺书桌那边,说,“爷,您放心吧,我会伺候好徐大人的。”
“还想着伺候呢?”魏顺笑,说,“等搬过去住了,你就得享享福,多指使指使底下人了。”
看魏顺笑,彩珠于是也笑,说:“那不行,我闲不住,以后徐大人忙公务,我得好好儿地打理家里,我勤快惯了,闲不住。”
“享福都不行?”魏顺撇了撇嘴,表示不解,说,“那这样,先让你习惯习惯今后的生活,明儿徐目带你去酒楼,我给你俩放假。”
彩珠抠着自己的手,说:“这不好,耽误您的事儿了。”
魏顺:“不耽误我,你觉得不好?那就算了,我给他另换别人了。”
彩珠:“爷,没不好,行,我收拾收拾,提前告诉王公公一声。”
魏顺:“嗯,行了,回去吧。”
“是,主子您歇着。”
没别的事儿了,彩珠颔首行礼,退了出去,结果几步就和要进屋的徐目撞上,她抬起眼睛盯着人家看,说:“督主说明儿给咱俩放假,你带我出去。”
“是么?我还不知道,”徐目打量着彩珠的脸,开玩笑,“他给银子我就带你去。”
彩珠“噗呲”地笑,捂着嘴,说:“那行吧,怎么着都行,我先去忙了,库房有好些事儿。”
“去吧。”
天黑了,姑娘迎着灯走远,徐目盯了会儿她的背影,接着进屋去,问魏顺:“主子,您给我安排了?”
魏顺低着头写字儿,不看他,问:“安排什么?”
“彩珠说我明儿要带她出去,我还不知道呢。”
“对,”魏顺还在写,一边写一边说,“你俩去去酒楼,或者别的地方,点坛子酒,再点个唱曲儿的,培养培养感情。”
徐目抿抿嘴,说:“也不用吧,别人成亲之前面都不见,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魏顺笑,问他:“你害羞?”
“不是,”徐目走过来,站在了魏顺身边,说,“我俩跟平常夫妻不一样,就是搭伙儿。”
魏顺:“你还真打算两个人晚上各睡各的?”
“不然呢?”
“你不喜欢她?”
魏顺忽然气着了,手上的笔也撂了,抬起眼睛看着徐目。他不要求徐目多么钟情彩珠,但起码得有男女之间的想法。
否则日子怎么过下去?
徐目回答:“喜欢啊,她挺好的,贤惠,长得也还行,人也好。”
魏顺心里暗骂徐目是木头。
于是干脆挑明了,问:“你不想抱着她睡觉?我意思是你得对她有那样的想法。”
“那倒是没有,”徐目皱着眉思索,讲实话,“有了也不能这么着,还不如没有呢。”
魏顺冷笑,说:“你连喜子都摸,对个姑娘摸都不想摸?”
“那不一样,”徐目解释,“喜子是娇滴滴的那种,彩珠又不是,我要摸她估计得挨揍。”
“那不是挺好?有些男人就是喜欢悍妇,给他个娇滴滴的他还不愿意要呢。”
“我又不喜欢。”
徐目找个凳子坐下,安静了一阵,告诉魏顺:“跟彩珠在一起,是因为她愿意跟我,我想有个自己的家而已,要是换成另一个人也行,谁都行。”
魏顺责备他:“可你也要为她想想,成了亲被冷着,她不苦吗?”
“我知道,可能就慢慢儿来吧,她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
天气暖一些了,但夜里穿堂的风还是冷飕飕的,喜子进来给魏顺杯子里添水,徐目让他出去带上门。
结果,徐目看见喜子脖子上有根绳子,拽出来一瞧,下边坠着颗丁点儿大的玉珠子。
就开他玩笑:“有钱了啊喜子?玉都戴上了。”
“不是我买的,”喜子慌乱,捂着自己脖子,说道,“是别人送我的。”
魏顺瞥了徐目一眼,让他别欺负人家。
徐目松开手,看着喜子把珠子塞进衣服里,问道:“谁送的?”
喜子:“我哥哥送的。”
徐目:“我不相信。”
“是我柳儿哥哥送的,他祖上传下来的,分了我一个,”被逼问了,脾气好的喜子不乐意了,防备地看徐目,又看魏顺,说,“我明儿就收起来了,不戴着了。”
魏顺失笑,怪徐目:“你能不能别吓我们孩子了?人还以为你要抢他东西呢。”
徐目摸了摸喜子的头发,说:“不抢,戴着吧,我就好奇你柳儿哥哥怎么舍得把这东西送你,你是不是偷着给他吃你嘴了?”
“没有。”
太害臊了,徐目的话让喜子的脸一下子通红,他拎着盛热水的壶,不知道该干嘛,又小声地强调:“我明儿肯定不戴着了。”
“回去吧,喜子,别理他,”魏顺觉得徐目真无聊,于是开口支喜子出去,救了喜子,等门关上了,他才说,“你真是,自己的事儿一团糟,还操心别人。”
徐目坐回了凳子上,琢磨着,说:“这俩小的肯定那样了。”
“哪样?他俩又不在一起了,能哪样?”魏顺抬起头,用一种吓人的眼神盯着徐目,说,“有些事儿揣在肚子里,没人拿你当哑巴。”
徐目噤声。
而魏顺心里是有别的想法的,他觉得徐目不一定喜欢喜子,但肯定是嫉妒柳儿,因为柳儿知道自己中意谁、珍惜谁、爱谁。
徐目想跟柳儿一样,又没有真正喜欢的人,所以他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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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渊生来不纠结,他往往这样:有念头就去干,至于原因、对错、结果,那都是后来才考虑的事。
在对待魏顺上他也是这样。
东西送了,手摸了,连嘴都亲了,他确定得干点儿别的了。是贵公子们熟稔的一夜风流,是多情也无情的那种事儿。
张启渊空闲的这天去看魏顺了,遇上下雨,他揣着他那把惹人生气的扇子,闯到提督府的书房里去,结果看见魏顺睡着了,趴在书桌上。
小刘追进来,要问候张启渊,结果没来得及张嘴呢,就被他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