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蝴蝶 第56节
作者:
乌津一 更新:2025-11-04 19:31 字数:2965
没有如果。
她的手机事发以后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整整九天,外界的一切动向都与她无关。
她不知道热搜经历了怎样的变动,不知道那场轰动一时的车祸。
就像她不知道,闻斯聿的名字曾挂在她每天必看的位置。
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
“所以你三年前就对我有意思了?”
纪嘉臻在听完闻斯聿说的这些后问出这个问题。
闻斯聿纠正她:“是爱。”
她下巴搭到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两下项圈的铃铛,神情复杂,皱着眉看他。
“你有病吗?”
闻斯聿握她小腿,“这就是你听完的感受?”
纪嘉臻怎么也想不明白,困惑地歪头,问他:“你没有一点正常人的解决办法吗?整一出车祸,不怕自己死里面?”
闻斯聿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怎么跟她说呢。
他那时候确实没想过活,也没想过跟她在一起这件事,当时甚至没想过有一天他能如此刻般抱着她,和她对视,跟她说“爱”这个字。
纪嘉臻似乎也不是真的想从他这儿问出什么,她只是表达自己的疑问,还没等他回答,她又有了新问题。
“我回国那天,你为什么包顶楼?”
闻斯聿手指绕她头发,“等你啊。”
她往后挪,把腿从他手里抽出来,甩开他手,越想越气。
她自以为走的每一步都带着算计,原来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闻斯聿,你真行。”
“还可以。”
她往他肩上打一下,“你敢算计我这么多。”
闻斯聿把人拉回来,牵她手,“你要是能稍微爱我一点,我也犯不着算计这些。”
他手指钻进来,和她十指相扣,“所以,你能不能试着爱我一点?”
纪嘉臻看着他眼睛,“你为什么这么纠结爱这个字,爱能当饭吃吗?我爱你还是不爱你反正都睡了你,还不知足吗?”
闻斯聿摇头,说不一样,“这关系到我的付出值不值得。”
“不爱你就不值得了?”
他沉默了。
和她无言相对了一会儿,肩塌下去,额头抵着她肩膀。
“不爱我,就再多付出点。”
和她的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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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概做一个背景说明:
闻斯聿对妈妈的感情很深,虽然没见过妈妈一眼,但不妨碍爱。他是在闻秦升的打骂下长大的,这种成长环境让他的性格存在一定的缺陷,但骨子里又遗传了孟绪的一些方面,所以他的两面性很强。世界在他眼里没有三六九等,只有两种区分:纪嘉臻、小姨,和其他人。他在前者面前是听话的,在后者面前是暴戾的。
三年前他才得知孟绪是因为生产大出血去世,结合闻秦升对他的态度,他产生了自我厌弃心理,生死在当时的他眼里是一件随便的事,他觉得活着可以,死也行,就当把命还给孟绪了。(他觉得孟绪用命生下他是一件不值得的事,因为他身体里流着闻秦升的血。)
这个时候他喜欢纪嘉臻,但少了接触,喜欢就少了承载体,显得虚。但他一旦喜欢上了就不会放手,哪怕只有一点喜欢,也愿意付出许多。于是就有了山道飙车,有他不顾一切造成的车祸,有他自亮身份吸引火力撤下的热搜。
这些事情他不会主动提,但纪嘉臻问了他会详细说,因为他也有点心机,想看看纪嘉臻会不会因为这些心疼他从而喜欢他。
当然不会,臻姐从不心疼男人。
第41章
和闻斯聿过了日夜颠倒的两天, 要多颓靡有多颓靡,他不懂节制,她又有点拒绝不了, 总之就是累了睡, 醒了做,做完听他说些情啊爱啊, 听不听信不信都是她的事。
等到第三天脑袋终于清醒点了, 纪嘉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热搜是闻斯聿帮她撤下来的, 那段祁寅干了什么?
没记错的话, 段祁寅似乎说过,当年的事是他摆平的。
纪嘉臻的脾气容不得她等到第二天, 更别说是去找段祁寅麻烦, 几乎是问题一出她就杀过去了,怒气冲冲的那种。
她到的时候段祁寅岁月静好地在草坪上种花。
奇他爹的怪了,他个衣冠禽兽居然在种花。
“段祁寅!”
她喊他, 走到他身后。
段祁寅听到她的声音还挺惊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来找他, 他以为这次也要等上几个月才能再见她一面。
他回头, 指腹还沾着花粉,却在没看清楚她脸的时候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打。
动作突然, 远处的吴阿姨吓得不轻,当即捂上嘴巴。
纪嘉臻甚至不是用手打的,用的包, 重重甩在他脸上,链条打到他鼻梁骨,比扇巴掌可痛的多。
段祁寅也是能忍,硬是半声不吭, 疼到极致了也只是皱眉。
气氛安静了三秒,偏头的姿势他保持了三秒,眉越皱越紧,从被突然被打的发懵到思考她为什么打他。
他缓慢抬眼,鼻梁处泛红,冷淡的眼神一把冰刃,好像在思索如何让面前人付出代价。
“给个理由。”
纪嘉臻看着他,轻嗤一声,包在腿边晃,仿佛下一秒就能再出征。
她不说话,就这么和段祁寅对视,四目相对了很久,久到段祁寅放松警惕了准备开口说第二句话了,她猛然抬手,包砸过去,角度没衡量好,这次一半砸到他下巴,一半砸在他脖子上,痛感还是一样强烈的。
“我打你需要理由?”
说这话的语气倒是轻飘的,和她眼中的怒意对比挺明显。
段祁寅忽然伸手掐住她下巴,手劲大,掐的她下颌骨疼,语气比刚才更差:“闻斯聿就是这么哄你的?”
纪嘉臻倔强地偏头,不愿意用手来跟他对抗。
因为手有其他用处。
下巴从他手中挣脱的那一刻,她手打向段祁寅的脸。
不是扇,是打,攒足了劲的打。
双向的力使得她掌心也火辣辣的疼,但想到段祁寅的脸也这么痛,她就很爽。
“闻斯聿是这么哄的。”
她懒得再跟他扯皮听他说废话,接着问他:“段祁寅,我不欠你吧?”
段祁寅不懂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但他反问:“你不欠我?”
“我欠你什么?”
他上前一步,离她更近,垂眸看着她。
“臻,白眼狼就没意思了,没有我,哪来今天的你。”
纪嘉臻矮他一截但气势半点不弱,甚至凌驾他之上。她有傲气在,不抬头仰视他,而是抬眼瞪着他。
“是啊,没有你,哪来今天的我。”
“……”
“没有你,我不会短短几年就成名。没有你,我不会年纪轻轻就拿奖。没有你,我不会轻而易举得到各种资源。”
她说着,揪住他衣领,不知道是想到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还是段祁寅实在让她生气,总之情绪又汹涌起来。
“可是段祁寅,我给你挣了那么多钱,早就还够了!三年前就他爹的还够了!”
“没有你确实没有今天的我,可是没有你,我不可能只是今天的我!”
段祁寅的衣领在她手心变成皱巴巴一团,她保持这个动作,握成拳的手抵在他胸口,用力将他往后推,情绪占上风,居然真让她把段祁寅推的往后跌几步,一脚踩在他亲手种的花上。
“你有种再说一遍,说三年前是你替我摆平的一切。”
段祁寅看着脚底那朵被碾进泥里的花,眼中有细微变化。
“不然你以为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国,还能在国外胡闹三年?”
纪嘉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笑他病入膏肓,笑他无可救药。
“我出事的时候你没第一时间出面,我需要的时候也没见你出现,你现在倒是会出来揽功了,贱不贱?”
段祁寅总觉得她今天说的这么多是在铺垫什么,问:“到底想说什么?”
“闻斯聿。”她伸手指他,“你弟,三年前出的车祸,你记得吧?知道他为什么出车祸吗?”
“年少轻狂,飙车……”
“那现在呢?”
她打断他。
现在呢,还认为他是年少轻狂爱飙车吗?
段祁寅的的眉越皱越紧,在某一刻骤然松开,像弹到高潮时突然崩断的琴弦。
好像所有他不解的,怀疑的,困惑的,都有了答案。
“居然是为了你。”
“居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纪嘉臻睨他,“他不说,你打算骗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