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一个透着慵懒劲的女子声音响起。
  古色古香的办公室内，烛火摇曳，檀香袅袅。
  一个身穿复古风黑底金纹旗袍的女子正慵懒地依靠在沙发上，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身姿曼妙而妖娆，气质成熟且妩媚，手中还拿着一杆细长的翡翠烟枪，烟雾下的眼神透着丝丝迷离。
  “秧姐。”运动服青年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肖沛东，不是说过最好别见面吗？”
  被称为秧姐的旗袍女子懒洋洋地斜瞥了他一眼，说道：“来我这里还捂着这么严实？穿上公家的皮之后，你可是越来越怂了。”
  肖沛东皱了皱眉头，说道：“一旦被发现，我就麻烦了，当然得小心为上。”
  秧姐轻咬着翡翠烟嘴吸了一口，这才说道：“那肖队长今晚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遇到了麻烦。”
  肖沛东低沉道：“我需要你们鸢红社帮忙，否则这样下去，我未必能坐稳队长这个位置。”
  秧姐看了他一眼，“该帮你的都帮了，楚天遥从青湖岛监狱逃出来之后，在暗中蛰伏这么久，第一次出手就是为了帮你坐上这个位置，你还想怎么样？”
  “但他又没杀掉陈亚楠。”肖沛东皱眉道。
  “杀？”
  秧姐笑了，“你这个巡查官应该最清楚，巡查官负伤和巡查官被杀，这完全是两码事，一旦陈亚楠身死，巡查总部那边必然会派人彻查，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她玩味地打量了一下肖沛东，“就为了让你坐稳，你要拖上整个鸢红社吗？”
  “巡查总部来人调查期间，暂时收拢蛰伏不就好了？”肖沛东皱眉道。
  “收拢蛰伏？”
  秧姐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鸢红社每天进账多少钱？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肖队长今天在表彰大会那番正义凛然的演讲，说什么要彻查萧山区的罪恶，害得我拳场的客人们听到风声后，这几天都不敢来了？”
  她将烟枪在桌上磕了磕，这才淡声道：“这几天损失的钱，我都记着呢，肖队长。”
  “我能有什么办法？”
  肖沛东微微皱眉，“市公安局局长的儿子都查到了，你请的暗星会杀手也没能灭口，难道我还要装作没问题，继续替你们打掩护？”
  “这也是你的问题。”秧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连你队里那个林轻是什么实力都不清楚，还好意思怨我？”
  肖沛东眉头越皱越深。
  “他一个新人，谁知道他居然能在暗星会三个职业级猎杀者的袭杀下活下来？而且还保住了两人？”
  肖沛东低沉道：“你不是说，只要暗星会出手，就是必杀吗？现在结果呢？暗星会那边也没给个说法？”
  秧姐沉默了一下，说道：“暗星会已经放弃了这个任务。”
  “放弃？”
  肖沛东皱眉道：“我记得暗星会杀手执行任务的时候，还会有更强的杀手作为监察者吧？监察者为什么不出手？”
  “问我有什么用？boss也只是给了我联系暗星会的机会。”
  秧姐哼了一声，说道：“暗星会那边说，监察者莫名消失了，那可是一位精英级杀手，实力不逊于你，但就是这么突然人间蒸发了，什么踪迹都找不到。”
  “人间蒸发？”
  肖沛东不由得一怔，“那林轻也就掌握一门战法而已，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暗星会的精英级杀手？连我都做不到。”
  “现场没找到任何打斗痕迹，林轻能活下来，肯定有其他原因。”秧姐冷声道。
  “什么原因？”肖沛东皱眉。
  “这我怎么知道？”
  秧姐说道：“比如……巡查总队长袁安平正好从附近经过？甚至是恰好碰到了那些隐藏的偷渡客？又或者是监察者为了脱离组织，自导自演，假死脱身？”
  肖沛东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林轻对我来说，确实是威胁，你们鸢红社要帮我。”
  “威胁？”
  秧姐嘲弄地笑了下，“他姐姐陈亚楠对你有威胁就算了，他一个刚刚转正一个月的巡查司，对你也有威胁？”
  肖沛东冷声道：“他修炼战法还不到一个月，这么短时间就掌握一门战法，今天又去学了第二门，恐怕也要不了太久就能掌握。”
  “而且他明明已经拿到了四十万悬赏金，却没有去购买高能缓释液，这就说明他的四六版练法肯定已经达到极限了，甚至有可能已经练成七七版练法了！”
  肖沛东深吸一口气，“现在他的功勋也足够了，一旦掌握两门战法，到时候他就是新的副队长！”
  秧姐微微蹙眉。
  “你知道的。”
  肖沛东盯着秧姐，“这么年轻，又是萧山区本地人，一旦他晋升巡查官，成了副队长，陈亚楠肯定也会上报支持他，除非我已经转正，否则市局那边必然会撤掉我这个代队长，选择让他任职队长！”
  他缓缓道：“boss让我从萧山区开始掌握临安市的巡查，还要让我走到总队长那个位置，但连这第一步都做不到的话，就别提以后了。”
  秧姐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她沉吟了半晌，说道：“boss也只给了我三次命令楚天遥的机会，重伤陈亚楠已经用了一次，难不成你想再用一次在林轻的身上？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不行。”
  肖沛东当即说道：“他这种战法天才，一旦死了，说不定会引起总部的注意，不能随便杀。”
  “他还没成副队呢，就算真成了，大不了你换个区，去临安市其他区，不也可以？”秧姐瞥了他一眼。
  “你的意思是，看着他上位？”
  肖沛东冷笑起来，“他也知道地下拳场的事情，他姐姐更是因为查你们搜集的那批人口负伤，你觉得他上位之后会放弃搜查鸢红社？”
  秧姐微微蹙眉，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三条路。”
  肖沛东低沉道：“第一，你们鸢红社放弃地下拳场，正好我明天来搜查，顺势让我立功，你们提前安排好撤离一部分，足以让我拿到两次二等功，我再想想办法，一个月之内就有望转正。”
  “不可能。”
  秧姐冷笑道：“你别做梦了，你知道我这地下拳场为boss赚了多少钱吗？就为了让你立功，直接放弃？”
  肖沛东知道她不会答应，神色毫无意外。
  他沉声道：“那就第二条路，给我准备五组eps系列的高能缓释液，还有一份超感原液，如果我能练成原版朝阳练法，自然也可以。”
  “eps系列的高能缓释液？”
  秧姐蹙眉道：“你不知道这是违禁品吗？难道要我去锁龙黑市买？那价格可比巡查总部的原价还要黑上几倍，一组起码两千万！”
  她冷冷地打量了一下肖沛东，“至于超感原液？你到现在连原版朝阳练法的第一步都做不到吗？”
  “我还需要时间，况且boss本来就让你给我准备一份超感原液。”肖沛东说道。
  “那前提条件是你转正，有机会走到总队长的位置！”秧姐冷声道。
  “如果我能转正，迟早也要给我，提前给我，让我顺利转正又怎么了？”肖沛东低沉道。
  他看着秧姐：“要么你就浪费一次命令楚天遥的机会，让林轻变成陈亚楠那种情况。”
  秧姐沉默了下来。
  思索了片刻，她才深吸一口气，说道：“eps系列的高能缓释液过几天就可以给你，但超感原液需要时间，估计需要半个月时间。”
  “好，我等着。”
  肖沛东站起身，便转身离去了。
  第42章 功成
  表彰大会结束后的第二天，肖沛东果然如演讲时所说的那样——
  出动了整个分局的巡查队，开始对庆泰酒店和红橡拳击馆及周边，进行严密搜查。
  但最终并无任何收获。
  巡查队甚至还仔细搜查了庆泰酒店地下停车场的那座vip电梯，巡查员特意钻进了电梯井内部，而后发现那部电梯下方也是封死的。
  虽然这部vip电梯确实通往隐藏楼层，但却是通往酒店二十一楼的一个私密会所。
  的确是违法的，但也只是小问题而已。
  林轻作为二组组长，也跟着搜查了红橡拳击馆。
  他不确定肖沛东是不是鸢红社的线人，但无论是或不是，他都不打算这么早就揭穿那更衣室衣柜后的秘密。
  要不了多久，他就有实力吃下这份功劳了，为什么要让给肖沛东？
  而肖沛东亲自搜查过后，也确实没有任何发现。
  也不知是真没发现，还是来打掩护的。
  不过，这不重要。
  林轻也乐得见到这一结果，他只需要隐藏好自己，继续发育就够了。
  ……
  1月23日。
  这个时代的春节，已经没有百年前那么隆重了，至少气氛没那么重，也被很多人淡忘了。
  临安市的气温又下降了，不过萧山区距离滨海都市圈比较近，虽然享受不到都市圈的人工气候系统，但气温明显要比其他区高一些。
  “组长，春节快乐呀。”
  分局七组办公室内，赵嘉怡看着坐在对面办公桌的林轻，不由得问道：“这两天真的休假吗？”
  “对，七组集体休假，算是表彰奖励。”林轻点点头。
  “春节好像要吃年夜饭？组长家里有这个习惯吗？”赵嘉怡好奇道。
  “我孤儿。”林轻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赵嘉怡微微低下脑袋。
  “没什么。”林轻随意道：“我以前都是去表姐家吃年夜饭，不过今年表姐住院，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