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者:
浮溪棠 更新:2025-11-04 16:42 字数:3193
虽说她和公主算得上“朋友”,公主身份尊贵,说一不二,脾气也不好,性格强势,杭玉淑不知怎么回信,晚上连饭都没心情吃,独自回房。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自己终于结束了无所事事的时光。
白青墨拎着食盒进了屋,见阿姐侧躺在美人榻上闭目,他轻轻往她身上盖上毯子。杭玉淑烦得很,便冷冰冰道:“今晚你去别处睡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不行,哪有新婚夫妻就分房的,我可以睡在地上,但你别赶我走。”他卑微祈求道,随后端上一碗糖水糯米小丸子,“阿姐,你先吃点东西。我听说了下午宫里的人来了,我可以帮你抄写。”
“就你?算了吧,我的书法造诣不是你账房先生能够上的水平。”杭玉淑心情不爽,故而语气冷冰冰甚至带着讥讽意味道。她能被选上公主侍读,不是因为她会吟诗作对,主要就是字写得好,她的字皇后娘娘都夸过。
白青墨举足无措慌张道:“我可以学。”
“我的字又不是一两天能写成的,不过两百遍经文,抄起来不难,我愁得是怎么跟公主回信,要是回得不好,公主殿下什么都做得出来。”
白青墨小心翼翼给她喂着小汤圆,心中五味杂陈,杭玉淑突然哭哭啼啼道:“今天杨公公还指着我头上的凤头钗笑话我呢,你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我要搬去有园子里的屋去。”
他没有迟疑立马道:“明天就搬走。”
因为怀着孕,她情绪有些波动,大小姐的脾气也上来了,她嘴毒道:“阿玄哥哥知道我嫁了这么个人,估计在地府里笑话我。”说罢便伏案哭了起来。
白青墨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内心很慌乱无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只是静静坐在一旁陪着她。等她哭累了,嗓子哭哑了,再递上一杯温茶。
陪嫁丫鬟们听到哭声想要进来,白青墨开门道:“夫人心情不好,你们给夫人再准备一套干净的寝衣来。”
这杭玉淑一哭,背上就起了一层薄汗,冬天捂汗容易着凉,等她哭声一歇,丫鬟们便进屋给她擦身换衣,正月夜晚天气寒凉,白青墨就静静伫立在门口。
她哭累了,吃了点甜食,就睡下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屋内桌上还点着两根蜡烛。
她看见她那便宜夫君正侧身坐在桌前,翻看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个角度,她正好能看到他轮廓分明,薄唇微呡的侧脸,又见他眉头微皱,估计是看什么账本才如此专注。
也许是太在意太敏感爱人的眼光,杭玉淑不过看了他一下会儿,他便有所察觉。
他见她醒了,赶紧笑道:“阿姐。”生怕又惹她伤心难过,所以声音放得很低很轻。
留给他的只有杭玉淑亲自动手放下床帘子。
原来杭玉淑睡下后,白青墨问铃兰讨要她的手记,下嫁匆忙,杭玉淑那些字帖都没带过来,只有带过来小说话本上有几处她写的点注,他一夜未睡只是看着她的字迹想要学习而已。
第二日搬家间隙他还托人去书坊买了好几本新话本,只因他见杭玉淑看得都旧了,书页的边缘微微卷起来了。
他把新话本递到杭玉淑手上,“搬家时我见阿姐的书都旧了,买了几本新的。”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旧书有旧书的好处,书页经多次翻抚,边缘柔和不伤手,开合自如,再者书中有批注、笔记,是当初心境流转的见证,不是新书能比的。”
“好。”
杭玉淑能感觉她这个小郎君有些伤心,叫住了他道:“陪嫁的银子,你拿去用就是,新作两件绸缎衣服,在家里穿点好的,在外就换上你那旧青衫。”
“不必了,万一宫里再来人,我一阶商人,穿得太好,恐有流言蜚语,不想再牵连阿姐,多谢阿姐施舍。”他小声道,然后便很快就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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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卑微的热脸洗内裤型男
第10章 压抑
白青墨走后,铃兰对杭玉淑道:“我感觉姑爷他好像不高兴。”
杭玉淑到底是被偏爱有恃无恐,只是淡淡道:“不高兴就不高兴呗。不过是宫里来了几个人,就能把他们家吓成这样,又忙着给那些小太监送礼。
那副谄媚样,我如今算是明白了,跟皇宫那些人比起来,白家人根本不足为惧,况且白家他们一家人连个功名都没有,不是官场混的,还依附我家,根本不是一路人,别担心。”
“公主那边要怎么办?”
“我想好了,如实告诉便是。骗谁都不能骗皇室,这是爹教给我的道理。”
半个月后公主接到杭玉淑的来信,知她是有孕才慌忙嫁人,便原谅了杭玉淑。原来她的弟弟三皇子想纳杭玉淑为侧妃,不敢跟父皇母后说,只能叨扰公主做媒,公主因杭玉淑有婚约推辞了好几遍。
如今窦玄死了,弟弟又来,公主不甚其扰,才发了点小脾气,也庆幸自己没赶着落井下石,若强纳她为侧妃,东窗事发,杭玉淑便活不了。
“自窦玄死后,玉淑便得了顽疾,此去南方养病去了,若是强嫁于你,不过半月,我怕你便要蹉跎死她了,她到底是我的人。”安敏公主冷冷道,如此之后,除了杭家父兄和白青墨,也就安敏公主一人知道杭玉淑未婚先孕的事情。
新婚夫妻不到一个月就要搬走,老夫人心里不爽,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又拿出几千两银子交给白青墨,又吩咐他盯紧点杭玉淑和杭玉淑的嫁妆。
“明白了母亲。”他阴奉阳违道
他拿着这些银子首先便是把清蘅庄上的仆从厨子全换成自己人,夫人的房间在最深处,外面都有婆子家丁看守巡逻,没得允许,都见不得少夫人一面。少夫人身边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
因而搬去庄子上住,杭玉淑坐了大半天的马车,白青墨怕有伤胎气母体,晚间给她端了一碗安胎药。杭玉淑迟疑了一下,不曾喝。
“阿姐,你是不相信我?”他端着汤药的手微微发颤,因为忙碌了一天,脸额上还有几滴汗水,汗水流进眼眶,眼睛微微发红。
比起白青墨的狼狈,杭玉淑不紧不慢道:“我相信你不敢对我如何,只是汤药很苦,我不想喝,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喜欢喝药。”
“好。”他声音沙哑道。
杭玉淑又皱眉捂着口鼻道:“你怎么身上一股汗臭味,又不是你搬箱子,你这少爷当着也太不体面了些。赶紧去沐浴吧,白兰你去给少爷拿几块香胰子。”
白青墨转身便走了,他出门没走几步,白兰追上去道:“姑爷,您别生小姐的气了,她向来脾气不好,在家都不把老爷夫人放在眼里。这帕子里的香胰子是小姐惯用的桂花味。”
“多谢。”
白青墨正想接过帕子,杭玉淑便端着碗出来了,亲自将那碗褐色的汤药倒进廊间上的兰草花盆里。两人对目相视,只有白青墨背后那捏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安。
转眼夜色已经深了,连着守夜的丫鬟都睡得沉沉,杭玉淑睡得不安稳,可能是自从傍晚白青墨出去没回来的缘故,不知为何白青墨不在,总是让她不安,虽然嘴上说他们一家没什么可怕的。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了开门声,和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床幔。
她闭着眼心想道:“这便宜夫君今晚又睡到我床下了,偌大的庄子空屋子多得是,真是怕我跑了不成?”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死贱男人,今天发疯了,竟然跑到她床上来,她感受到他的膝盖和腿已经压在了自己被子上,她咽了咽口水,等这个不规矩的男人再靠近点,靠近后然后狠狠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他散落的微湿的发尾滑过她手背上时,杭玉淑猛抬手,却被他遏制住了,她死命挣脱,却被越握越紧,“哼,力气还挺大的!”她压低声音,稳住自己的不安,故作镇定道。
别说挣脱了,她两只手腕都被白青墨狠狠压在床上不能动弹,被他身体压着,自己连起身都不能,想不到他看起来这么瘦弱,力气却很大,自己实在是低估他了。
“疯了,你要干嘛!你再这样,我就要喊人了。”
白青墨俯下身闻着她脖梗发间的香味轻声道:“她们睡得很死听不到的。”
“你给她们下了药?你到底要干什么?果然白天我不喝你给我的药是正确的。”她恨狠狠道。
“放心阿姐,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子的,毕竟这孩子身上有你一半的血脉。阿姐别激动,我只想抱抱你亲亲你。”
“你下去,别压在我身上,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她小声呵斥道。
“我不要脸?那个姓窦的就要脸?害你婚前失贞,未婚先孕,担惊受怕的都是他。我们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祖宗的夫妻,哪怕到了阴曹地府,那阎王司判的文书上我们名字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