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
遮云鹊      更新:2025-10-30 17:06      字数:3168
  他们都变得很迟疑,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能有什么想法?过好自己的日子咯!”
  陆翡然想糊弄过去,听在兰斯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
  都这样了,还要继续和翟千策过日子?陆翡然真是善良懦弱到过了头了。
  “你不带婚戒,也是因为他糟透了?”兰斯视线下移,停留在陆翡然的手指上,那里空空如也。
  陆翡然摩挲了一下无名指指根:“婚戒从一开始就没戴过,我不喜欢这种饰品,感觉像是被打上了属于别人的标记。”
  闻言,兰斯的视线投向了别的地方,想着陆翡然根本猜不到的内容。
  在他看来,戒指或是其他什么只是一种附加型式,陆翡然再怎么逞能,都不可能变成老虎,既然是小猫,就总是避免不了被人圈禁、搓圆捏扁。
  如果当时出现的不是翟千策,陆翡然也会落入别人的圈套。
  比如,兰斯自己就是一个圈套。
  苹果派终于冷下来一些,兰斯把刀递给陆翡然,让他想吃多少吃多少。
  ……
  和翟千策撕破脸之后,陆翡然请了几天假没去上班,约了金湛,去琼珠画廊找他。
  这次陆翡然是被金湛的助理带进去的,直接敲开了金湛画室的门。
  金湛形容潦草,脸上疲惫之态非常明显,完全不像前几日刚见过的谦和有礼神采飞扬的馆长,倒像个被毕业设计折磨到头秃的大学生。
  金湛穿着围裙,手指、手臂甚至白衬衫上都沾了污渍,裤脚还有滴落的油彩。
  看见陆翡然进来,金湛的才露出几天来少见的真心的笑容:“陆先生,你来啦。不好意思,我这里杂乱,无暇收拾了。”
  陆翡然去落地窗边挨个看了看活力满满的植物盆栽,说:“没事,我倒觉得你这间画室非常有艺术气息。”
  金湛搁下炭笔,拿起pad给陆翡然看了下一期儿童作品的主题:“我构思了三个主题,陆先生觉得哪个更好一些?”
  陆翡然拿过pad,与金湛讨论了一会,见金湛揉了眼睛,问:“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吗?有烦心事?”
  金湛怔愣了片刻,故作轻松地笑:“你上次来的那天,应该已经听见了吧?”
  陆翡然移开视线,不想让金湛觉得窘迫:“我并不了解。”
  “……”金湛的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想说点什么,又生生忍住了,重新坐到了画板前:“最近我在尝试画一些新的作品,但是没有灵感。我想画点肖像画,静静心。陆先生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可以给我当模特吗?”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陆翡然镀了一层毛绒绒的金边。
  金湛看着他笑,想到自家那只慵懒的猫,眼神中流露出期待。
  “好啊,我要怎么做?要摆什么姿势?”陆翡然爽快答应了。
  金湛在窗边放了一张高脚凳:“你坐这里就可以了,脸微微侧过来,看着这个盆栽吧。”
  陆翡然依言坐过去。
  金湛后退几步看了看整体构图,有些犹豫地说:“可以把你的围巾拿下来吗?”
  陆翡然愣住了,这是兰斯的围巾。围巾下被遮住的,是兰斯昨晚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法完全使之消退的紫红色指印。
  一夜过去,那颜色有些狰狞,陆翡然在犹豫。
  金湛捕捉到陆翡然的不自在,连声说:“没关系,不用拿下来了。”
  陆翡然还是把围巾拿掉了,不为别的,他需要和金湛拉近距离。
  果然,金湛看见陆翡然脖子的一瞬间,眼睛就睁大了,难掩脸上的震惊。可他还是快速控制住了,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摆好新画纸。
  陆翡然突然笑得很开怀,眼睛眯起都看不见眼珠了,洁白整齐的牙齿也露了出来,灵动活泼,让阳光都黯然失色了。
  金湛捕捉到了这一瞬间,脑海中不断回想陆翡然的笑,要把它深深刻印在脑海里。
  他下笔如有神,仅用炭笔和橡皮就完成了光影变化复杂的一幅画。
  陆翡然不会画画,他想象不出金湛怎么能画得这么快,这么好,把他一瞬间的笑容神态描绘得栩栩如生。
  他觉得金湛有才华。
  金湛接手了琼珠画廊,做的是个管理者而非画家,作画只能成为他的业余爱好,肯定多少有些郁闷。
  陆翡然明白,所以他不提。
  金湛把画着陆翡然的画取下,让助理拿画框装起来,要送给他。
  陆翡然只是拍了照片:“我家暂时不方便放珍贵的物品,可以先放你这里吗?”
  金湛立刻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把墙上一副早期的画取了下来,放上陆翡然的肖像。
  画室内又沉寂下来,陆翡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坐上沙发,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果然,金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缓缓开口:“其实那天,我是第一天见到那个人。他说他是我爱人的丈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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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然觉得兰斯像天使,被引诱说出秘密,
  可对于金湛来说,然然也是天使,他也被引诱了。
  某种意义上,然然的做法和兰斯有相似之处,只是目的不同。
  当然,它们的结局也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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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临摹画家
  这话说出来极其拗口,金湛磕绊了好几下。
  “怎么会这样?他结婚了,但骗了你?”陆翡然佯装惊讶道。
  陆翡然故意装作不了解、不好奇的样子,给足了金湛安全感,接着他又无意间透露一些自己的“艰难处境”,很快就让这位年轻的画家把他拉入同一阵营中。
  他知道金湛的朋友很少,之前和翟千策关系亲密的时候,便把翟千策当成朋友。
  现在出了事,他会想要倾诉,但找不到人可以说。
  这时候陆翡然就适时地出现了。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金湛的表情很痛苦,嘴唇的颜色也很苍白,“陆星礼说琼珠画廊本应该是给他的,是我抢走了它。他说我做那些事情,从中抽成应该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可我每个月只有固定工资啊?我听不懂他说的。”
  那些事?
  “我大学的时候就与我爱人在一起了,那时候他说他要办一间画廊,等我毕业交给我来打理。”金湛声音变小了,“但是……我确实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
  “你怎么想?”陆翡然问。
  金湛点头:“我想相信他,他不会对我说谎的。而且……他陪我的时间很多,如果他有家庭,哪来的那么多时间陪我?”
  陆翡然:“……”
  陆翡然耐着性子听金湛说起翟千策,说翟千策有多好,多温柔。
  他是能理解金湛的,毕竟刚认识翟千策的时候,翟千策也一样对他很好。
  眼看金湛就要沉溺于过去,一直兜圈子走不出来,陆翡然忍不住提醒:“如果你怀疑,不如直接去问他,两个人之间要多沟通。而且,这事不解决,谁知道那人下次什么时候再来闹?”
  “对,你说得对,你说得对。”金湛失魂落魄地重复了几次一样的话。
  陆翡然看出来了,金湛比自己懦弱,不肯接受现实,现在八成心里正主动为翟千策找借口呢。
  陆翡然摇摇头,转身去看画室里其他已完成的作品。
  他虽然不懂画,但也可以看出很多画的风格迥异,看不出一点共同特点。
  但这些画又格外好看。
  于是陆翡然直接问了金湛:“这些都是你的作品吗?”
  金湛走过来,顺着陆翡然所指,说:“是我的画,但这些大多是临摹。我经常临摹一些当代画家的作品,学习他们的笔触,体悟他们落笔时的情感,希望临摹多了,可以和他们画得一样好。”
  金湛说起画来很有精神,因情伤而起的萎靡一扫而空,兴致勃勃地向陆翡然讲解,并把每一幅画都单独拿出来展示。
  陆翡然托着下巴仔细地听。
  人果然还是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金湛是一个有前途的画家,陆翡然真心希望他可以越来越好,也发自内心地羡慕他。
  如果说金湛是一汪活泉,那他就是一个臭水潭子,许久不流动了。
  金湛越说越起劲,拿出pad给陆翡然看自己之前临摹地作品。
  他说某位的画现在已经被炒到很高了,他花了好长时间,才临摹出一模一样的作品。
  陆翡然倏地按住金湛的手,让他别划走图片。
  那幅画陆翡然知道的。一年前,他与翟千策出席某个慈善晚宴时见过,画作最终被一位女企业家买下来。
  那位企业家事后特意邀请了翟千策夫夫吃饭,说多亏了翟总,才有幸买到这幅画,本以为那位作家纵火自/焚时已经把所有作品都销毁了,没想到竟然被翟总找到了。